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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寂静。小小的汽车站台上方的路灯发出惨淡的黄光,一闪一闪的,像是天空中多了一颗无精打采的星星。
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指针指向23时40分。末班车转眼将至。他刚下中班,准备回到设在市区的家去。
她躲在小站另一端的阴影里,不时裹一裹脖子上的围巾,以抵御微微寒意。她在市里一家纺织长当纺纱工,这星期轮到她上三班了。.她焦急的朝埋藏在浓浓夜色中的路的尽头望了好多回。这迟到一次罚款五十元啊。
汽车来了。小小站台上的盼望和焦虑随着那声亲切悦耳的笛鸣而消失于夜空之中。车未停稳,他和她便已经跨进了车厢。
那中年司机将车门一关,欲发车。突然,一阵急切的呼唤夹杂着拍打车门的声音一同传进车内。门开处,一老大爷应声倒下,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售票姑娘和他忙下车将全身无力的老人半抬半拖的搀扶上车。老人无力的指指自己的上衣袋。他从中拿出“救心丸”给老人服下。半晌,老人感觉舒服了许多,便抬起左手,上面有一根金项链,问他: “这是你的吗?我刚才在车门外边拣到的。”
他伸进衣袋的手攥了攥本月还剩下的最后十元钱(待会买过车票,连十元钱也不复存在),吞吞吐吐的道“不,不是我的。”
“那,那是你的吗?”老人转脸问她。她一按胸前,便露出惊喜: “是我的,是我的,太谢谢您啦。”
中年司机与售票姑娘相视无语,关上车门。车,往市区缓缓驶去。
他走到司机后面的位子坐下,对司机说: “师傅,请您先送这位老人去医院行吗?”
司机朝她望了眼,似是征求她的意见。她嘀咕了句: “那我可会迟到了。”但随即又高声道: “对的,请您辛苦一趟吧。”
司机一倒方向盘,车朝与目的地垂直的方向驶去。
车在静静的夜色中穿过,扬起一片沙沙作响的声音,寂静的车与寂静的夜仿佛融成了一体,正慢慢滑入梦乡。
汽车一个微小的波动把她从座位上弹起,她手持项链走到车的前端,对司机说: “对不起,这项链不是我的。请您交给贵单位处理吧”。昏暗的灯光下,她似乎在喃喃自语: “我没有项链,我真的挺喜欢这根项链。”
侧卧于车座的老人难受的哼了一句。他睡着了,眉目间满是无可奈何的病态。
司机头也不回的接过项链,顺手放在前台,说了声: “谢谢,谢谢您。”他一踩油门,车“哗”地一下窜出好远,一串响亮的笛鸣铺了一路……
车到医院,司机和售票姑娘说什么也不让他两下车帮忙。两人将老人送进医院,好一会才出来。司机告诉他们: “医生让留院观察。”
车掉过头,继续走未走完的路……
第二天子夜。他,她和司机,售票姑娘又在末班车上相聚。
车门刚一关,门外又响起了大家熟悉的声音。他和她忙涌向车门,惊讶不已: “大爷,您好啦?”
老人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售票姑娘笑嘻嘻的走过来,朝老人胸上一拳: “怎么样,您老人家?”
他和她一惊,不满的瞪着售票姑娘。
身后的老人却哈哈一笑,他和她回头时,面前的老人已经变成了一位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老人”笑着解释: “我是电影学院的学生,这位——”他指者售票姑娘, “是我的女朋友。昨天,我与他们二位打了个赌。至于什么赌,您二位是亲身经历。结果嘛——,是我输了。”小伙子边说边从衣袋里掏出那根项链,递给她: “这是送给您的,您理应得到它。”
她满脸发烫,连连推却。小伙子忙告诉她说: “其实,这只是我们的一个道具,不过酷似金器而已,您收下吧,作个纪念。”
她这才不好意思的伸手接过,轻轻的挂在脖子上,说声: “谢谢!”
他爽朗一笑,攥了攥口袋里所剩不多的零钱。
车,欢快的一路急驶,碾过一串串跳跃的笛鸣,朝目的地奔去……
啊,末班车。 |